未有天命（part 3）
3.
HOMRA吧台的一个角落，放着一张赤组成员的合照。
正坐在中间拨动着吉他的男人，无论去问哪一个人，都不会得到第二个名字。毕竟吉他也好摄影也好，在这个地方，会摆弄这些闲情逸致的人，自始至终，都只有十束一个而已吧。那个男人还活着的时候，照片里的其他人也还都会笑。
草薙叼着烟，洁癖一般地擦拭着吧台上的每一样的东西，一天重复好几遍。
叮——
门被推开了，准确说，是被撞开了。八田气呼呼地冲进来，镰本则插着口袋跟在后方，无奈之中又有点同仇敌忾的味道。
“别把我的门撞坏了。”草薙瞥了他们一眼，拿着玻璃杯在阳光下照了照，又拿过下一个。
“草薙哥！”八田把滑板扔在地上，整个人跳到沙发上盘腿坐下：“还没有凶手的消息吗？”
正在这时，门铃又响了。
红发的男人一脸不好惹的气息，进门后就直接向通往二楼的楼梯。
“王。”
“王。”
镰本低头致敬，八田也急忙从沙发上跳起，毕恭毕敬地站好。
草薙的动作顿了顿，目送周防拾阶而上：“找到了录像里武器的贩卖商。两天后准备行动。”
闻言八田兴奋地攥紧了拳头，整个人燃起了红色的火焰，镰本也抿紧嘴唇，散发出一股压迫的气势。
对于草薙而言，十束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样。不论从第一眼见到他，还是到后来一起成为赤王氏族，那个永远乐呵呵的少年，关心和开导着身边的人，只要看到他，仿佛多大的困难都不值一提似的。草薙又看了一眼那张合照，不仅自己、八田、镰本……就连安娜和尊，都微微笑着。与其说十束是周防的锁，不如说，他是整个吠舞罗的锁更为合适。
所以十束的死，瞬间扯断了捆住吠舞罗的镣铐，红色巨兽在刹那间被触怒，狂暴地发出了震动天地的怒吼。
草薙走进房间的时候，周防靠在那个破烂的沙发上，仰着头抽着烟，不知有多久没有动作过了。
他什么都没说，只是静静走过去坐到男人身边，用同样的姿势点了一支烟。和十束不同，在周防不想说话的时候，草薙只是默默陪在一旁。
过了许久之后，周防动了动嘴：“吠舞罗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草薙眨了眨眼睛：“你放心吧。”
“你说……”周防坐了起来，又点了一支烟：“那个小子明明说着不会让人担心，却突然死了，是怎么回事呢。”
草薙不知该如何回答，所以他只是没有出声。
十束的仇是一定要报的，即便他与周防角色互换，理智也压抑不了复仇的渴望，这些他都明白。但，在这样的一个夜晚，草薙会罪恶地想，如果死掉的人是自己就好了，至少可以看到周防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报仇。
“谢谢你。”王低沉的嗓音再一次响起。
“今天真是难得的多话啊。”草薙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，心里蓦然有些酸涩。
如果死的人是他，那么尊会把吠舞罗托付给谁呢？所以，他绝不能死啊。不能死却又渴望着自己死掉，草薙狠狠地鄙视着自己，真是贪心不足。